周盛把最近的狀況都跟侯垚解釋了一遍,
侯垚陷入了沉思,簡單的處理此事其實很容易,全部拒絕或者挑幾家合作都沒有問題,
不過現在正巧島缺人口,原本他是打算收并其它的海盜幫派,
可是現在想來,海盜們自游散漫慣了,恐怕很難適應陸軍的戰陣訓練,
海上作戰拼的是個人勇武、兵器使用和對船只的操控技術,對軍陣之類的訓練極少,
正規海軍都基本不會訓練軍陣,海盜就更加不會了,
所以海軍在個人勇武上面基本上不會輸給陸軍,甚至可能會略強,
但是真要一旦結陣廝殺,即便最精銳的海軍也基本上不會是普通陸軍的對手。
想要訓練一支強大的陸軍守島,全部招募海盜,顯然不是個好的選擇。
正好這些商人的到來,給了一個解決這個問題的機會,怎么能不加以利用呢。
周盛見侯垚久久不說話,外面求見的商人們又等得急,便出問詢問道:
“表弟,外面那些人都來了很久了,你看你是不是去見上一見?”
侯垚搖了搖頭:
“不了,我馬上要去參加秋圍,中舉只是輕易之事,我去跟商人打交道日后恐怕會遭人非議,
這事還是你出面的好,我給你說個章程,你記一下,后續的事,就讓你弟妹協助你解決。”
周盛取來紙筆,然后將侯垚說的章程都清楚地記錄了下來,
越記越是驚訝,記完都已經驚訝得合不攏嘴,不,不只是驚訝,已經算是驚嚇了。
難怪侯垚不肯自己去說,這要是日后當了官,被人追究起來,確實容易被人彈駭。
“表弟,就這些章程了吧?那我現在去跟那些人……。”
侯垚擺擺手道:
“先不急,我還有另一個事問你,舅舅去我家里送了兩千兩銀票的事你知道吧?”
周盛見侯垚果然問起這事,便解釋道:
“我們之前都沒想過鋪子會這么掙錢,父親心里不安,我們就出了一個鋪位,連樓都是表弟出錢修建,
一成的分成確實太多了,所以父親就拿了一半的分成給姑姑送去,
這,不會給表弟惹下什么麻煩吧?”
侯垚一聽哈哈大笑道:
“你們能這么想挺好,知進退是好事,懂分寸的人運氣都不會差。
行吧,怎么做是你們的自由,以后有緊急的事,你們就跟秀兒商量吧。
我這去秋闈也不知道要多久,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。”
說完起身就準備離開。
周盛慌忙起身說道:
“表弟,你要是不忙的話,能不能去家里一趟?”
侯垚一臉奇怪道:
“你家?怎么?舅舅找我有事?”
周盛臉色古怪的道:
“不……,不是我父親,是……,是我弟弟,自從跟你參加詩會回來后,他的行為就變得古怪起來,
之前還只是把自己關在房間里苦思冥想什么,我們也沒太在意,
可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,他的行為變得越發古怪起來,穿著打扮……,
唉,總之一言難盡,表弟,你看能不能去幫忙勸勸他。”
侯垚心里暗笑,不會是那個傻表弟把他的話當真了吧?
“行吧,我去看看他。”
“謝謝表弟,拜托了……。”
……
侯垚上門,周明和表嫂趙氏自是不敢怠慢,翻箱倒柜地將家里最好的東西都拿了出來招待,
“舅舅,表嫂你們不用忙活了,我就是來找表弟的,他在哪兒?我去看一眼就好。”
周明面色尷尬,好半晌才回道:
“他……他在書房。”
侯垚讓余秀兒就在客廳跟表嫂閑聊,自己去了書房找周德。
書房在內院,大老遠的就能聽到周德發出陣陣騷氣的笑聲,
一會兒哈哈哈……,
一會兒嘻嘻嘻……,
也不知道周德在里面到底干什么見不得人的勾當。
光聽這笑聲就讓人頭皮發麻,
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,心里默念:自己造的孽,忍了吧……。
然后硬著頭敲了敲房門:
“表弟,在嗎?”
房間里傳出來一聲騷氣十足的驚叫聲:
“唉呀呀,是表哥來了呀,倫家正想去找你哩。”
說完房門打開,周德走了出來。
只見他穿了一身花布女裝,臉上還涂了胭脂,紅得跟猴屁股似的,手里還拿了塊香巾,
這模樣要是走出去,鐵定要被人打死。
侯垚也是瞠目結舌:
“你……,你這是……。”
周德拿香巾往鼻上一捂:
“表哥,這不是你教倫家的做詩秘訣嗎?”
侯垚哭笑不得地說道:
“哪有什么秘訣,我就是順口胡謅的。”
周德起初一臉驚詫,但沒過兩秒又省悟過來,隨即一臉譏諷地道:
“表哥是怕倫家搶了你‘小詩骨’的稱號吧?哼,你放心,
倫家才不稀罕什么‘小詩骨’,人家的目標可是‘詩仙’大人。”
侯垚這次是真的驚詫了,連一首普通的詩都寫不出來,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自信,敢對標李詩仙。
“表弟,你覺得表哥是在乎一個名號的人嗎?
反正你信也好不信也罷,上次就是跟你開了個玩笑,
你別往心里去,免得讓舅舅他們擔心。”
周德恍然大悟道:
“是父親和哥哥讓你來的?”
侯垚點了點頭:
“是啊,受令兄所托,他們擔心你……。”
話沒說完,周德突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炸了毛:
“我就知道……,我就知道……,他們才是我詩仙路上的絆腳石,
就是見不得我好,見不得我好……,哼,倫家才不會輕易放棄,
表哥,你會支持倫家的對不對?”
說著竟沖上來拉著侯垚的手撒起嬌來。
侯垚惡心得差點要吐出隔夜飯來,外加十臉懵逼,
強忍著將他一拳撂倒的沖動,掙脫了他的手,然后跑開了一些道:
“表弟,有話好說,別動手動腳,你表嫂還在外面等我,別引起什么誤會。”
周德輕嘆了一口氣,然后點頭道:
“知道了,表哥,你先看看倫家新寫的詩吧。”
說著跑回房間拿出了張宣紙,上面有新寫好的一首詩。
侯垚拿過來看了一眼:
騷人筆下有風流,一點靈犀萬古收,我亦平生耽逸致,與君相對說滄洲。
“霍,這詩真是不錯喲,表弟最近才情見長啊。”
周德一臉洋洋得意道:
“表哥說錯了喲,不是才情,是騷情才對,那日得了表哥指點,
一開始倫家還想不明白,后面就漸漸想通了,大著膽子換裝之后,真就靈思如泉涌,
寫出了好多首呢,表哥你快看看。”
說著便想來拉侯垚的手。
侯垚哪里敢讓他的手,慌忙丟下一句:
“那個你表嫂應該等得急了,改天有空再來看你。”
說完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。
心里嘀咕:這表弟應該是廢了,希望舅舅能挺住吧……。
客廳里,也不知道余秀兒跟表嫂聊些什么,看起來挺高興的,
侯垚出來,只說了一聲:
“舅舅,表嫂,我們有些急去處理,先告辭了。”
說完拉起余秀兒的手就往外走。
周明還想留他們吃晚飯,但是侯垚哪里敢久留。
自己廢了人家一兒子,誰知道他們會不會找自己報仇?萬一在飯菜里下了毒,找誰說理去?
……
侯垚這邊如喪家之犬逃離周家。
周盛這邊也召集了商人們公布了侯垚的章程。
之前島上人數不足,抽不出太多人手燒玻璃,產量上不去,所以打算走高價路線,
但是現在既然打算在島上招人,就可以擴大產能,把市場盡可能的做大一些了。
“各位不要著急,琉璃運輸不易,成本價大約在五成左右,
只要你們按我們擬訂的價格出售,都有資格代理銷售。”
周盛將手里的章程恍了恍:
“這份代理章程人人都可以參與,最低門檻是八折,需要提供兩戶四口之家的匠戶。
最高可以砍價到五折,提供的越多,折扣就越多。
至于你們能拿到什么樣的代理價格,就看你們能提供的人手有多少了。”
兩戶四口之家的匠戶并不算好找,即便只是為其介紹跟琉璃坊簽用工合同,
但是最低要簽要五年,這就讓很多人望而卻步,能達成這個目標的商人可真不多。
“周老板,這個難度太大了啊,他們那些豪商應該沒有問題,但是我們這些小商可就難辦了啊。”
“沒關系,我們也有考慮到這個問題,還有個折中方案,賤民三戶可頂一個匠戶,
如果是流民的話,五戶可頂一戶,
如果是單人的流民青壯,十人可頂一戶,
如果是婦女或幼童,則要二十人頂一戶。”
周濤的這話說出來,人群頓時炸鍋了,這幾項雖也有一定的難度,倒也并非不能達成,
最好找的自然是流民,流民們沒有戶籍,一般只能在商人家里做幫工,
做生意賺差價得搬貨運貨,所以在場的大商們,每家都會圈養著十幾戶流民,
小商人也會養個幾戶,要不然要干活的時候找不到人怎么行?
這些流民們也很好說動,反正他們本來就什么都沒有,有些家庭甚至連飯都吃不飽,
只要有口飽飯吃,去哪兒他們都樂意。
賤民則要難一些,一般的賤民家庭都有個穩定的事情,吃飽飯還是沒問題的,
城里的基本都是當差,或縣里大戶家的長工,
鄉下的則多是地主家的佃戶,只要不遇到天災人禍,基本上還算穩定。
在場的商人有上百人,只要他們想拿低折扣,就一定會想盡辦法找人,
海星島的人口問題,立馬就能得到解決…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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