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令山看著薛仁越殺過來,也知道薛仁越現在就是這一次軍隊的實際領軍。
他只要能夠把薛仁越給殺了,那絕對能夠阻止這支軍隊渡河。
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,先把今天這個難度過去。
兩個人進行了交戰,可以說是棋逢對手,將遇良才。
雙方都使出了十成的勁,但始終都沒有辦法拿下對方。
這個時候一個隋軍的士兵,看到了安令山的一個空檔,直接一柄長矛捅進了他的肋骨。
安令山慘叫一聲,想要捅死那個士兵時,又被薛仁越尋了關鍵,直接一柄步槊洞穿他的喉嚨,就這樣的泣血身亡了。
安令山手下的士兵一看到主將都死了,也沒什么好抵抗的,何況他們本來也不想抵抗,紛紛向后面逃去。
薛仁越走上前去,拔出了腰里的橫刀,把安令山的頭顱砍了下來,高高地舉過頭頂。
周圍的隋軍士兵都發出了歡呼聲,薛仁趙大聲喊道:“莫要追殺殘敵,直接先固定咱們的浮橋,打掃戰場。”
實際上在這里的士兵,也根本就沒有能力再去追殺殘敵了。
這消息很快就引爆到了薛仁杲這里,在浮橋的西岸也發出了陣陣的喝彩聲。
薛仁杲看著手下的將領說道,“這乃是吾家千里駒。”
剩下的將領紛紛喝彩
就連一下嚴肅的杜如晦,也忍不住夸贊,“薛二將軍假以時日,一定又是一員大將。
薛仁杲哈哈大笑,轉過頭來看向旁邊的凌敬,說道:“趕緊把這個消息報到陛下那里,告訴他們,我們的浮橋已經扎穩了。”
“大隋軍隊明日就可以攻遼東城。”
他又轉過頭來看一下那邊的秦瓊說道:“秦瓊,你帶三千騎兵先渡過河,搜索方圓三十里,看一下有沒有埋伏的敵軍軍隊。”
“還有,單將軍帶三千人,替換剛才還負責搶灘登陸的軍隊,他們現在已經累得夠嗆,估計沒有能力對抗第一波敵軍的反撲了。”
“你帶人過去,如果敵軍敢反擊,把他們全部做掉。”
“當然還是以浮橋為主,浮橋要是丟了,你殺再多的敵人都沒有用,這一點你要記住。”
秦瓊與單雄信連忙拱手說道,“然后總管放心,絕對會完成任務的。”
薛仁杲擺了擺手。
三千騎兵與三千陌刀軍渡河。
很快傳到楊廣這里。
楊廣聽說薛仁杲僅僅用了一天時間,就把浮橋給穩住,把對岸給攻了下來,也是大聲喝彩。
“好,實在是太好了。”
“薛仁杲的本事高明,沒有辜負朕對他的期望。”
“如果我大隋的年輕將領都像薛仁杲一樣,那么我大隋縱橫天下絕對無敵。”
下面的官員聽到了這個話,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這本來應該是很好的消息,如果是以前,他們聽說了這樣的好消息,早已經相互祝賀了。
但是今天他們聽到這個好消息,實在是高興不起來。
最后還是下面的蘇威走了出來,對著楊廣一拱手,“陛下,要不要考慮一下讓薛仁杲暫緩渡河?”
“現在東岸已經被我們拿下來了,他想要渡河也不必那么著急,想要渡河,他隨時都能夠渡。”
“只是現在咱們的兵力確實不充足,如果他渡河的話,后續的兵力沒有辦法過去。”
“他過去了那邊,只怕也孤掌難鳴,到時候如果面臨著敵軍的反撲,他恐怕是要有大麻煩的。”
楊廣聽到這話,整張臉都淹沉了下來,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椅子扶手上,一個扶手就這樣被他直接敲壞了。
這一手的本事莫說要當皇帝了,就算去街頭賣藝,也是能夠掙得不少肉好的。
楊廣的這一個舉動,讓下面的官員們大氣都不敢喘。
他定定地看著蘇威,說道:“各地來的軍隊還不充足嗎?他們是不是要背叛朕?”
蘇威也是有點尷尬,但是他必須實話實說,說道:“陛下,自從您三次下令,要他們必須按期趕到這里來,我們再三發出了公文催促。”
“但是各地的軍隊要不就遲到,要不就現在都還沒出發,要不就半路被各地的亂匪給影響了進度。”
“咱們催促基本上沒有產生太多的效果。”
“各地的錢糧也出了大問題,很多的錢糧都被路上的亂匪給搶了,各地這些年的收成也實在是不好。”
“很多地方官員都上報,很多地方有災害,只怕進攻高句麗的錢糧,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拿出來了。”
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,楊廣的臉色也越來越黑。
他大罵,“誤國,這些狗東西的誤國!”
“他們就沒有想過,只要這一次能夠順利把高句麗平定,以后朝廷就不用再為高句麗而在動刀兵,朝廷以后就可以一勞永逸,他們怎么沒想到,現在苦一苦,以后就能夠有個光明的未來?”
在場的官員們,也不知道怎么說了。
現在苦一苦,以后有個光明的未來,有個屁用?
只怕未來沒有光明,現在他們就要餓死了。
只是這個關頭,誰也不敢把真心話都給說出來。
看到楊廣這個樣子,蘇威作為相國,只能夠不情不愿地出來,充當和事佬說道,“陛下,要不然我們再下一封公文催一催他們吧。”
“另外,雖然我們的士兵數量不充足,兵士在幽州的數量也不充足。”
“我們現在運送到幽州的糧草物資,根本就沒有辦法提供朝廷幾十萬軍隊,在高句麗與國內長期大規模的作戰。”
“如果只是讓薛仁杲手下的5萬人在那邊作戰的話,現在囤積在骨州的糧草夠他們用6年的了。”
“士兵可以慢慢地調集,我們要相信地方軍隊的能力,他們肯定可以將各地的亂匪通通地掃滅掉。”
“只是時間要稍微長一點,陛下可以再給他們一點時間。”
“薛仁杲的作戰能力十分強大,咱們很可以讓他先把遼東城給打下來。”
“以薛仁杲的實力,打下遼東城耗費時間雖然長一點,但是畢竟是能夠成功地把遼東城打下來。”
“這樣,咱們在遼水的西岸,也是徹底有了一個穩固的城池。”
“無論是以后運送糧草也好,還是掩護大軍渡河也好,都是一個很好的選擇,咱們也算是雙管齊下了。”
楊廣聽到這個話,心里是真的很不情愿的,但是他知道現在也只能夠這樣了。
“下一道命令給薛仁杲,嘉獎他們的功勞。”
“并且告訴他,大軍的功賞,等到這場戰爭結束之后,會統一發放。”
“現在先給他們運送十萬錢,十車酒,還有一萬只羊,作為他們的賞賜。”
“還有,叫薛仁杲繼續進攻遼東城,務必要把遼東城拿下來,為大軍渡河做好準備。”
蘇威聽到這話連忙應了下來。
同時,楊廣死死盯著他說,“告訴各地的官員,如果他們不想丟官的話,就讓他們趕緊籌集各地的軍隊和糧草,火速運往幽州。”
“朕的大軍必須要攻下高句麗。”
“如果薛仁杲攻下遼東城之前,他們還沒有進駐幽州,那就叫他們拿下他們的官帽子,把自己綁了送往長安吧。”
蘇威有些沉默了,他也不知道這句話應不應該接。
他只能夠期盼薛仁杲攻打遼東城的時候,不要攻打得太快,要不然的話,這個任務是真完成不了。
可是話又說回來了,如果薛仁杲三五年都攻不下來遼東城,那他們也不可能耗三五年。
朝廷的威嚴早就沒有了,還打個屁的仗。
朝廷的賞送到了前線,薛仁杲當場下令犒賞士兵。
十萬錢算起來也沒有多少,甚至可以說,這是十分摳搜的。
十萬錢分發給搶灘的士兵,每個人一吊錢都分不到。
他看了看旁邊的杜如晦,說道:“不用分了,直接把那十萬錢分給搶灘的士兵吧。”
“朝廷送過來的美酒也優先送去登陸的軍隊。”
他想了想又說道:“那些羊不要全殺了,朝廷摳搜的,給這一點賞賜夠誰吃的。”
“那三千人搶灘登陸的士兵,每個人分兩只羊,有功的再多分一只。”
“至于其他士兵,就給他們吃頓肉就是了。”
薛仁杲的這個方案,整體來說是比較公平的,相信下面的士兵也沒有什么好說的。
搶灘登陸的士兵分三只羊,他們當然是帶不回老家,但是的現在前線的情況不太好,前線的士兵們嘴巴要淡出鳥來。
他們自然會掏錢找三千士兵買羊,間接的那些士兵就可以把羊給換成錢了。
薛仁杲早就想通了這里面的事情。
旁邊的秦瓊走了過來,給薛仁杲遞上了一封信,說道:“總管,這是相國蘇威給你寫來的一封信。”
薛仁杲直接接過那封信,打開看里面的內容了,越看里面的內容,他的嘴角的笑容越發的森冷。
看完信里面的內容,他把那信給了手下的將領和官員看。
將領看到信,表現出來的狀態不太好。
秦瓊看完里面的內容,也是冷笑了一聲,說道,“看來朝廷的情況是確實不太好啊,陛下竟然下令總管拿下遼東城。”
“各地的地方軍隊集結太慢,指望不上了。”
杜如晦也是感慨,“陛下下令,那些官員要是不能夠按期趕到幽州的話,就要拿掉他們的官帽子。”
“相國擔心這個事情要壞,所以寫信過來,就是希望咱們打遼東城的時候,可以慢一點。”
旁邊的程咬金走了出來調笑,“看來相國也知道咱們總管的本事,知道咱們總管攻城的速度十分快。”
凌敬苦笑著搖了搖頭,“他就是怕咱們太快把遼東城給打下來了,到時候太多的將領和官員沒有辦法趕到了遼東城來。”
薛仁越也是冷笑了一聲,“講得這般屁話,咱們總管就算拖慢了進度,難道那黑將領就真的能夠趕到幽州來了嗎?”
“現在趕過來的軍隊連1/3都不到,并且來遼東的軍隊越來越少了。”
“以前十天半個月就能夠來一兩支府兵,現在兩個月都來不了一支府兵,顯然已經沒有人愿意來了。”
“咱們總管就算把遼東城拖個三年五載,也是沒有辦法等到他們湊齊人的,反倒是咱們總管拖得越久,陛下憤怒了,連咱們都得受牽連。”
說完這些話之后,他們看一下薛仁杲,想要等他下個主意。
薛仁杲想了想,說道:“其實你們說的都是有道理的。”
“那些地方的軍隊,恐怕無法趕到幽州來了,要咱等他們,得等到什么時候,咱們這樣做,對咱們沒有好處。”
“咱們該怎么進攻遼東城的,還是怎么樣進攻遼東城,想要攻下遼東城,我覺得不難。”
“直接用魚梁道那一套,以前是這樣攻下遼東城的,現在咱們還是這樣攻下遼東城。”
“咱們五萬軍隊進攻遼東城已經是足夠了。”
下面的文武將領聽到這話,都是微微點頭。
過去這幾年的戰爭生涯,給了他們很大的信心,薛仁杲帶著他們,幾乎就沒有打過敗仗。
區區的一個遼東城,在他們眼里,也算不上什么太了不起的地方。
只是杜如晦有些擔心說,“總管,可是咱們這樣做,只怕會得罪蘇威啊。”
“蘇威怎么說也是一個相國,他的面子現在還是要給他的。”
“要不然咱們起碼拖個兩三個月,到時候對朝廷也算是有交代,對于相國,也算是給他賣了個人情。”
說到這里,秦瓊也有些猶豫說道:“不知總管意下如何?”
薛仁杲看了一眼秦瓊,嘆了口氣說道:“如果是平常時,我不愿意得罪蘇威,給他點面子,那也是必須的。”
“可是到如今,他的面子已經不值錢了。”
“我看,朝廷現在的麻煩實在是太大了,咱們得罪一個相國,他不敢對咱們怎么樣。”
“咱們是地方的實力派。”
“還是趕緊把遼東城給打下來吧,各地的官員是趕不到這里了。”
凌敬有些感慨,“如果陛下聰明一點的話,就不會為難地方的官員,如果陛下真的選擇拿下他們的官帽子,那他們的麻煩實在是太大了。”
“沒有趕到這里來的官員和將領,還有各地的府兵才是大多數。”
“陛下再怎么樣,也不能夠拿下那么多人的官帽子。”
“只怕要真這樣做,各地亂的就不是那些亂匪,也不是各地的府兵,連各地的府兵將領,還有地方的官員,都要亂起來了。”
凌敬說這話,其實是有些不應該,但是在這里的人,都是薛仁杲的心腹,他們知道薛仁杲的野心。
他們來到薛仁杲的麾下,也是為了實現自己的抱負,對于天下大事,就沒有什么不可以討論的。
他們聽到這話,也是認同地點一點頭,不過這個事情,對于薛仁杲來說,已經不是那么重要了。
在戰場的時候,還是要把主要的心思放到了戰場上。
他在第二天帶領著大量軍隊渡過了河,直沖遼東城而去。
大量的隋軍軍隊來到了遼東城下,看著遼東城這一座雄城。
以前,他們想要打下來遼東城,確實是很麻煩。
也不得不說,楊廣確實很有才華,區區的一個魚梁道,就能把這遼東打下來,將之變成了一個極其容易的事情,他們甚至可以用騎兵來攻城。
身邊的徐世績走了出來,對著薛仁杲說道,“總管,遼東城跟白巖城可以說是成犄角之勢,我們想要攻打遼東城,還得防止白巖城那邊的敵軍。”
“需要我不如派個將領過去,可以把白巖城的軍隊給堵住,如果能夠順利把白巖城也一起拿下來,那就實在是太好了。”
薛仁杲轉過頭來看一下那邊的單雄信說道:“單將軍,你的陌刀兵用來攻城不太方便。”
“你帶著你的一萬陌刀兵,直接去白巖城,如果白巖城的軍隊沖出來,就將他們殺敗。”
“如果白巖城的軍隊不出來,那你就圍困他們,倒也不必強行要把白巖城給打下來,要讓他們支援不了遼東城,那就足夠了。”
單雄信聽到這話說道,“領命”,帶著一萬軍隊就去了。
遼東城的高句麗守將高敬思,看到了下面的隋軍士兵,感覺到無比的絕望。
上一次他們派去跟隋軍他們作戰,阻擊隋軍渡河的安令山就這樣死了。
人家死了倒是干凈,他在這里開始感覺到無比的恐慌。
他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,本來想要不還是跑吧。
但是看了看旁邊眼睛像一把刀子的監軍,他瞬間慫了。
跑路的話,只怕家人與他也都是要死啊,但是守在這里,難道就不會死了嗎?
只怕也未必。
他看向旁邊的新任副將,說道,“趕緊派個人去白巖城那邊找烏木龍求救。”
“我告訴他們,趕緊派兵出來進攻薛仁杲的軍隊也好,還是派人過來協助守城也好。”
“讓他們趕緊把人派過來,要不然的話,遼東城就守不住了。”
副將聽到這話也是一臉的喪氣。
他們看到,隋軍剛才明明分出一支軍隊,往東北邊去了。
那個方向就是白巖城的方向。
這樣看,白巖城的處境未必比他們好,他們就算是想來求援,能不能夠突破隋軍的防守也不好說。
去到白巖城之后,白巖城的烏木龍會不會真的派出士兵來救助他們,也是另外一回事。
反正這可能性不大,但是他看了一眼高敬思,也瞬間明白了高敬思的深意。
這些道理他明白,高敬思不可能就不明白,其實高敬思派他去白巖城求救,能不能夠找來救兵甚至都不是重點。
重點是他必須要有這樣一個動作,他必須要讓手下的士兵們看到一點點希望。
必須要讓手下的士兵們有一種感覺,他們其實也沒有被拋棄,還是有人會來救他們的。
只有這樣,下面的士兵們才能懷著這樣一股希望,才不會自暴自棄,才不會輕易崩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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