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實講陸汐顏其實不太喜歡偷聽旁人講話,但是她給掌柜夫人調養身體的藥方,從最開始循序漸進到后期狠下蒙藥,再到最后細水流長地滋補。
她都寫完了,提著毛筆費勁且認真地寫了十幾張藥方,還依次標準煎藥流程,和其余所有都忌口。
可——
玉樹還沒出來。
陸汐顏輕嘖,終是忍不住抓心撓肝的好奇,趁著掌柜去外面忙事情后,躡手躡腳地來到門前將耳朵貼上。
屋里是很長時間的沉默,沉默到陸汐顏都忍不住開始懷疑,這屋子的隔音效果和自己的聽力。
好在,沒過多久,終于有女子虛弱的聲音輕輕響起:
“你剛剛說,你就是我那個沒出生的孩子?”
陸汐顏咋舌。
哈?
這是什么?
玉樹難道是勸服不了夫人,所以干脆編排自己就是夫人夭折的孩子,想弄出一樁精怪報恩冤魂索命的說辭來試圖說服夫人配合治病?
嘶。
沒想到這小孩想象力倒是還挺豐富。
“不是。”玉樹竟然出陸汐顏意料地否定了,他聲音極為輕緩,能聽出他心情郁郁,“只是我們有很像的經歷,你為了你的孩子不惜豁出性命也要將她生下來,以至于傷及根基還一直心情郁郁寡歡。而我娘當年為了生我難產而亡,我也因為在我娘肚子里憋悶太久沒能生出來,以至于從出生就是病秧子,甚至也有不少大夫都斷言我活不過十五歲。”
“……”
陸汐顏抿了抿嘴。
玉樹所說的確實屬實,他體內雖有娘胎里帶的毒素,但他身體孱弱稍微情緒波動厲害些便會驚厥昏迷,則是因為當年在他娘肚子里沒能生出來,有部分缺氧太久的原因。
夫人沉默很久,才啞聲問:“所以,你是覺得我這么蠢,竟然連自己的孩子都保護不住,所以來罵我的嗎?”
“不是,我只是想告訴你,你未出生的孩子就算是被你生了下來,他可能也并不喜歡這個世界。”
“什么?”
“就比如我。”玉樹聲音稍顯自嘲,“我在稍微記事時,就很怨恨我這條生命了,所以我也想告訴你,你豁出性命一命換一命生出的孩子,可能之后也會像我這般自責悔恨,活得可悲又痛苦。”
……
里面是很長時間的一段沉默。
隨即兩人又小聲說了些什么,但是聲音太小了,陸汐顏簡直耳朵都緊貼著門窗了卻還是聽不太清楚,她嘖了聲,便想著再湊近一些,結果下一瞬,她腳下沒站穩一下撞開了門。
床榻上的夫人和旁邊站著的玉樹齊齊看來。
“……”
社死也不過如此。
陸汐顏訕笑:“我,剛好路過。”
玉樹卻好不留情面地拆穿了她的挽尊借口:“你在偷聽我們講話?”
“……”
這就是小孩子和成年男人的區別所在。
她當初偷聽秦衍他們講話結果被抓包的時候,也有過不小心撞開門的經歷,但是他們可從來都沒把話說的這么清楚明白過!
這,讓她怎么解釋?
陸汐顏正尷尬地腳趾扣地,卻見原本神色厭厭的夫人眼睛里突然有了些許光亮:“大夫,我的身體就拜托你了。”
陸汐顏怔了怔。
這才意識到,夫人這是動了要好好調養的心思。
不再尋死。
她不由地對玉樹投了個贊許的眼神,行啊,雖然沒聽清最后他們說了什么,但他竟然還真的勸動了原本就存了死念的夫人。
不就是想要劍?
買!
有了病人配合,陸汐顏的工作就很容易開展了,她認真詳細的一一記下了夫人如今的身體情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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