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陽好不容易等來的機會，林煙一點也不幫他，想起他爸說的沒錯，你姐胳膊肘只會往外拐。
這么小的要求，陸沉淵冷漠的態度，林陽就跟木頭釘子扎進鋼筋水泥里一樣。
幾個小時的車程，林煙基本上都是在睡覺，可憐了陸沉淵的肩膀，她的頭一直枕著。
到了位置，陸沉淵半天也緩不過來勁兒，半個膀子手臂都是麻的。
林煙看陸沉淵臉色不大好看，問他說：“暈車了？”
陸沉淵抬手捏了捏酸痛的肩膀，“沒有，你肚子餓了嗎？我帶你吃點東西。”
林煙看著這么多年都沒變的火車站，裝修還是那么陳舊，不知道的還以為誤入七八十年代。
這里林煙熟悉，她溫柔的用額頭抵在陸沉淵的肩上，“我帶你去吃東西，這里附近有家牛肉面很好吃很好吃，我帶你去吃。”
林陽看林煙，只要陸沉淵在，林煙就跟沒骨頭似的，緊著往陸沉淵身上貼。
如果不是親眼看到，他都不信，林煙這么會撒嬌，看陸沉淵的眼神，都能拉絲。
林陽說：“我知道你說的那家牛肉面，現在應該漲價了吧。”
林煙聳聳肩：“不知道，很多年沒回來了，等會等小客車回村，晚上我們沒地兒住。”
林陽詫異的問：“怎么沒地方住，我們不是回家了嗎。”又恍然說：“我明白了，姐你的意思是，家里太久沒回去了，沒人收拾。”
都已經走到這兒了，紙包不住火。
林煙說：“家被大伯給占了，大伯一直住在我們家，說的挺好聽，我們不在，他幫我們看房子，等我們回去了，就看他讓不讓的出了。”
林陽氣不過，腮幫子都跟著哆嗦：“他能讓的出來？大伯一直欺負我們家，他跟他老婆都不是個東西。”
林陽煩透了農村里的這幫窮親戚，他回來就是為了見見以前老同學的。
他在海市混的這么好，必須在他們面前打個響。
這些窮親戚，他理也不要理。
林煙冷聲說：“讓不出來也要讓，總要給自己留個根兒。”
陸沉淵低頭慢條斯理的吃著面，一言不發。
林煙抿唇看著陸沉淵，沉默了半晌，陸沉淵放下筷子，對林煙緩聲說：“說出來散散心，是專門回來要拿房子？”
林煙深吸一口氣，“不全是，他們一直在聯系我們，想把我奶奶送到海市，我怕事情鬧的太大動靜，對我名譽受損，影響到我，你知道媒體很愿意亂寫的。”
陸沉淵多少聽懂了林煙是什么意思，他反問林煙，“贍養老人，不是應該的嗎？你為什么這么怕，一點錢就能解決的問題。”
林煙擰眉，聽陸沉淵的語氣，他好像是在指責，她不孝順？
林陽也是剛知道這事，對林煙也頗有微詞，聽她剛才那么多不大舒服。
感覺她姐姐變了好多，變得太自私了，她那么有錢，把奶奶接回來怎么了。
林煙說：“這不是錢的問題。”她已經沒了耐心，“跟你們說，感覺也說不清楚。”
林煙放下筷子要走人，林陽說：“奶奶對我們很好的，老人家歲數大了，想想享享清福，沒什么問題啊。”
林煙曬笑，林陽肯定覺得奶奶對他很好，疼孫子。
林煙也不是小肚雞腸的人，她覺得有些事情要說清楚。
她也不忍心一個老人家顛沛流離。
…
到了秀禾村，村子還跟林煙離開時一樣，村委會重新刷了墻面，路還是坑坑歪歪，一路上的苞米地，長勢良好。
馬上就要到秋收的季節，村子里又要開始忙碌了。
林陽沒跟他們一起回去，說要去縣城找同學，晚上不回來。
想回來，也沒地兒住。
“林家的姑娘？”林煙聽到身后有人在叫她，回頭看到是祝嫂子，幾年未見，她比之前圓潤了不少，屁股大的走路像個球。
“祝嫂子。”林煙微笑。
祝嫂眉開眼笑，“剛才我都沒敢認，還是城里的水土養人，瞧瞧這皮膚水嫩的，真漂亮。”
祝嫂一直在跟林煙說話，眼睛就不自覺的放在她身邊的男人身上。
這不是之前住村東頭那個，聽說在城里也是發財了，看著就氣派，大老板的模樣。
林家這這小丫頭就是命好，以前在村子里不吱聲不念語的，現在這么有出息，身上香的喲。
貴的香水，就是好聞。
“祝嫂你好像瘦了不少，精氣神比以前足了好多。”林煙說著討巧的話。
“哪有哪有，還是老樣子。”祝嫂被夸的開心，她也覺得自己最近瘦了點。
“你們是回來看看的？”她對陸沉淵道：“你之前的房子，被村委給扒了，你回來也沒地兒住啊，你可以去村委要補償，說能補貼個千八百的。”
房子被推了，補償千八百，陸沉淵輕扯下嘴角。
他不在意，那房子還在不在，對他來說沒太大意義。
跟林煙在那里認識不假，他不是感性的人，人又不是靠著回憶活的。
林煙說：“我回我自己家。”
祝嫂表情生變，拉著林煙的胳膊，肥肥的身子湊上來，“你大伯住在那兒呢，他兒子結婚，他把你家的老房子給裝修了，你回去還有房間嗎。”
林煙曬笑：“我回我自己家，還要問他有沒有房間？”
祝嫂沒在說話，到底是有錢了，說話都拿著氣勢。
她還記得林煙在村子里什么樣子，性子靦腆，跟人說話都結結巴巴的，容易臉紅。
“我要回去做飯了，有空來我家吃飯，這么久沒回來，肯定想家鄉菜了。”
林煙溫柔的笑著說：“肯定會去的，我還記得祝嫂做的白菜粉絲，很少吃，以前沒少來你家蹭飯。”
祝嫂拍了下大腿，“就怕你城里的美味佳肴吃多了，粗茶淡飯，吃不慣，抽空過來，白菜粉絲管夠。”
林煙也記不住，祝嫂做什么好吃，隨口編排的菜。
祝嫂還沒走遠，陸沉淵說：“見人說人話，見鬼說鬼話。”
林煙牽住陸沉淵的說：“這樣才討人喜歡嗎，我不會說話，吃了多少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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