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熙已經不想再承受這種煎熬了,若是宛宛......
宛宛.......
可是,那種可能失去佳人的可能,他都連想都不敢想。
身邊的像是一個巨大的黑洞,不停地往外吞噬著自己。
康熙的臉色蒼白無比,額頭上冷汗涔涔而落,他強忍住這陣撕心裂肺的疼痛,將目光投向了窗外,啞聲問道:“她、她如何了.......”
他連宛宛兩個字都不敢說了,就好像只要不說這兩個字,哪怕真出了事兒,那么出事兒的人也不是清宛一般。
清宛也被這緊張的氛圍給帶的有些緊張了,咋滴了這是?
難道她睡著期間遭遇了什么暗算?
幾個太醫猶豫不定,因為.......瑜妃沒啥事兒啊,瞧著脈狀心疾之癥都大有緩和了誒!
皇上的表情怎么這么驚恐,活像是瑜妃已經去了一般。
難不成是還有什么隱疾之癥是他們還沒有探出來的?
思及此,幾個太醫面面相覷又神色凝重的把一圈脈,最后還是齊齊顫聲道,“皇上,瑜妃娘娘的身子已經有了好轉,如今心疾之癥已經被壓了下來.......”
太醫后面的話,康熙已經聽不見了,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太充斥著他的身體,讓他的眼眶變得通紅,他想要流淚。
“皇上,你怎么了?”
一聲驚呼將康熙從思緒中喚回,抬起頭就看到了站在自己前方的梁九功。
康熙抹了把臉,擠出一絲笑容來:“朕無礙。”
他的手依舊有些顫抖著,眼眸里充滿著喜到極致的不敢置信:“宛宛,真、真的好些了嗎?!”
幾個太醫自然是忙不迭的應了是。
康熙徹底放松了下來。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清宛的急病緩了下來,也能讓康熙安心入眠了。
許是情緒幾經波動,讓他做起了噩夢。
也可能.......是他心中隱憂依存。
他到了鐘粹宮———
鐘粹宮中人人喜悅,只有幾個宮人暗含憂慮。
馬佳氏道:“慌什么,瑜妃不過是表面光亮,內里只有本小主兒這樣的才算得好日子。像瑜妃那般,誰會把她當回事兒,整日里被關在一狹小景仁宮不出門,本小主兒猜啊,在皇上眼里瑜妃怕是什么都不是吧!”
康熙聽得目眥欲裂:“好一個馬佳氏,竟敢如此大膽包天!如此詆毀朕與宛宛可知這是謀反大罪?!”
可惜他的聲音只留存于空氣之中,無人能聞。
康熙又見一鐘粹宮宮人似說了什么,馬佳氏直接不屑道:“瑜妃身子差,如今怕是正在景仁宮里茍延殘喘呢!”
康熙控制不住的怒吼出聲:“混賬!朕的宛宛已經好轉了!!!誰給你的狗膽對朕的心肝兒如此肆言!”
那宮人說:“可瑜妃子瞧著盛寵呢。”
馬佳氏道:“那都是虛的,沒了命什么都是虛的。”
宮人又道:“那什么不是虛的?”
馬佳氏摸著肚子,笑了:“只有本小主兒的肚子不是虛的,這啊,那是前途無量!”
.........................
康熙被氣醒了,他猛地睜開眼睛,發現自己在一個很陌生的房間內,這里不是他的寢宮,也不是清宛都宮里。
鳳眸中的瞳孔緊縮了一瞬,他才反應過來,自己是在景仁宮的偏殿。
不放心清宛,他沒有回乾清宮,卻又怕擾了清宛病中安歇他來了偏殿。
他看著自己的床,翻身而起,腦海里閃過什么畫面,康熙捕捉到幾分夢中的畫面。
回想起那些碎片,康熙只覺得頭疼欲裂,他捂住太陽穴,皺眉又氣又怒。
但略一思索,他又覺得馬佳氏可能還真是如此想的,若不然怎么會多次挑釁宛宛呢?
(馬佳氏:???)
康熙睡不著了,起身走向窗口,眺望著遠方的宮墻,久久不語。
他在對整個后宮揣摩著,除了馬佳氏如此,那么別的人就沒這樣都心思嗎?
人心險惡,這內庭到底有多少是希望他的宛宛消失的呢?
許是夜里深,無人可見他的心思。
將心比心之下,康熙甚至將自己放在了一個女性的角度進行揣摩,然而他臉色難看的發現,不論是從私情還是權勢上,這內庭與朝綱中幾乎都容不下他的宛宛存在。
朝綱暗憂只能.....暫且放下,他知道前朝和內庭息息相關,內庭都尚且無法磨平危機,前朝.......他只能如此。
內庭如此,宛宛又身處內庭,他該如何做才算是最為保險?
要遣散后宮嗎?
一絲細弱的念頭從男人心底閃過,又如青煙一般徐徐逝去。
這次是康熙第一次動了遣散后宮的念頭,是因為整個內庭對他的宛宛而言都太過于危險。
雖說這個念頭轉瞬即逝,讓人有些遺憾。
但作為一個封建帝王,還是一個事業朝政比私情重要的帝王來說,這樣的念頭本就不應存在。
康熙似乎也覺得自己的思想觸及到了危險區域,他沒有在對內庭眾人如何處置上多加留念,而是肆意的將自己的負面情緒放在了那些隱存的危機上。
畢竟.......那樣的“危險區域”,若沒有妥善鋪墊,內庭消失的同時,他的宛宛也會隨之消失啊。
人心的難控,八歲登基的康熙很是清楚,但他知道叫人不魚死網破的前提,就是給人留存一線喘息,畢竟這個時間不存在可以一蹴而就就能妥善成功的安排。
天道無常,似所有事都無法做到十全十美,暗處總會留有他注意不到的錯漏。
別得倒也尚可,只清宛的事,他不希望有任何錯漏。
不過,說到底還他太弱了些,無法自負的認為自己可以將人護的周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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