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曦沒有去公寓,而是回了家。
弟弟陳晨走讀,晚上正在客廳寫作業。
見姐姐回來,他回頭本能笑著,可下一秒,他笑容就淡了,“姐,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?”
陳曦摸了摸自己的臉,反應慢半拍道:“可能天氣熱,有點兒中暑,媽呢?”
“在屋里哭。”
“哭什么?”
陳晨撇嘴,“又發現渾蛋老爸出軌了唄。”
陳曦覺得她媽媽已經無可救藥。
爸爸在外面拈花惹草,好賭,不賺錢,也不知道媽媽到底圖什么。
嘆了口氣,陳曦問弟弟,“高中生活還適應嗎?”
“適應,都是小case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陳曦笑了笑,轉頭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門一關上,她臉上的笑容,頓時消失不見。
靜靜躺在床上,陳曦沒有絲毫困意,腦子里全是云知杭和程錦茵在商場里約會的那一幕。
她覺得自己很沒出息,都到了這種時候,她想的不是把事情攤開到明面上來說,而是本能逃避。
蜷縮著身體,陳曦不知道躺了多長時間。
直到手機嗡嗡震動,她身體顫了一下,才回過神。
是云知杭打來的電話。
她接通了。
對方問她,“不是說今晚來公寓嗎,我怎么沒看到你人。”
陳曦咬了咬唇,“你說有事情要忙,所以我怕打擾到你,就回家了。”
“不然我去接你?”云知杭問。
陳曦反應有些大,“不用了。”
云知杭頓了頓,失笑,“今天剛說完想我,我接你來公寓住,你卻不來,都是騙我的啊。”
在他看不到的地方,陳曦眼里滿是委屈。
她沒有騙他,是他在騙她。
他說他在忙,事實卻是在陪程錦茵逛街。
陳曦有氣無力道:“杭哥,改天吧。”
“怎么了?”云知杭聽出她的不對勁。
“沒事,我先掛了。”
沒等云知杭說什么,陳曦便把電話掛斷。
她從來沒有主動掛過他的電話,云知杭察覺到異樣。
他又打了電話過去。
陳曦接通,“杭哥,你還有什么事?”
“不高興?”
陳曦沒說話。
云知杭又試探問:“因為我?”
依舊是長久的沉默。
某些時候,云知杭并沒有那么多耐心。
比如這次,一下午被程錦茵纏得心生煩躁,公司那邊又打電話,讓他處理工作,他懶得去猜陳曦為什么不開心。
聲音沉了沉,云知杭說:“你到底怎么了,不開心就直說,長著那張嘴,又不是專門用來吃飯。”
陳曦心情壓抑。
本來她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,但杭哥非得問,她也不得不說。
“杭哥,你今天下午說有事,沒來接我。”她開口。
云知杭無奈笑了一聲,“因為我放你鴿子,生氣了?”
陳曦不語。
他還以為是默認,便說:“我臨時有事要忙,你也知道,之前不也總是這樣,你怎么沒跟我生氣,這會兒倒是小心眼兒了。”
陳曦徹底忍不住了,“杭哥,你真的是有事嗎?”
“怎么了?”
“你明明是跟程錦茵約會去了,為什么要蒙我呢?”
云知杭沉默一會兒,“你從哪看見的?”
“在商場里,我看著她挽著你的胳膊。”陳曦擦了擦眼淚。
她盡量讓聲音如常,可云知杭還是聽出她哭了。
哭得他心里煩躁。
他淡淡道:“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。”
“那是哪樣?”陳曦不自覺揚起聲音,“我親眼看到你和程小姐在一塊,可是杭哥你卻想瞞我,你為什么要瞞我呢?”
她向來乖巧,少有豎起尖刺的時候。
偶爾生氣,他哄一哄就好了,從沒有這樣咄咄逼人的時候。
云知杭煩躁地揉了揉眉心,“我瞞著你,就是怕你不高興,不為別的。我跟程錦茵,什么都沒有,她當時抱著我胳膊,我之后也推開她了。你非得胡思亂想,我也沒辦法。”
“杭哥,說不定,我們真的不合適呢,程小姐或許才是最合適你的姑娘。”
云知杭微怒,“陳曦,是不是我太寵你,讓你覺得什么話都可以胡說?”
陳曦眼神茫然。
難道不是嗎?
她越來越覺得,這段關系不平等。
平等?
陳曦自嘲一笑,哪里來的平等。
他寵著她,對她百般疼愛,她乖巧,也極盡所能,把自己能給的,全給他。
比如,和他同居的時候,她會學著給他挑好衣服領帶,也會在精力允許的前提下,做他愛吃的飯菜,晚上也會在浴室放好熱水,等他回來。
可對比他做的,這些顯得微不足道。
她始終處在需要討好他的那個位置,顯得很卑微。
所以她努力學習,只為以后出人頭地,能配得上他。
而他,從未了解過這樣的她。
陳曦從沒有生出過反抗云知杭的念頭,可這次不一樣。
她哽咽道:“杭哥,也許我們都應該,重新審視這段關系了。”
在云知杭看來,陳曦這就有些無理取鬧。
她在意他和程錦茵走得近,可以好好說,平白無故說出這種好像要分手的話,讓他心煩。
“也好,趁著這段時間,你也好好冷靜。”云知杭聲音發涼,“你如果覺得我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情,大可以跟我提要求或者補償,分手也無妨。”
陳曦再也忍不住了,中斷通話,趴在床上哭了起來。
那邊云知杭氣的把手機砸了。
滿臉躁意的在客廳來回走動。
冷靜下來后,云知杭頓時覺得自己的話,說的有些太過分了。
他想給陳曦發微信。
但又覺得,每次他都這么哄著她,早晚把她慣壞了。
聽聽今天她說的什么話,一副要分手的口吻。
正好他這陣子要出差,他冷靜,她也需要冷靜。
想到此,云知杭決定不聯系陳曦。
第二天一早,他就前往l市出差。
這里是葉岑溪的老家。
在葉岑溪的拜托下,他幫忙去給葉岑溪的父親和爺爺,上了兩炷香。
然后就一直埋頭工作。
偶爾拿起手機看一眼,沒有陳曦的來電,也沒有陳曦發來的微信。
云知杭揉著眉心,氣得肝疼。
他第一次知道,陳曦這小丫頭平時看著性子溫順,鬧起脾氣還真是倔。
無奈嘆了口氣。
罷了,等他出差回去之后,再跟她好好說。
拋開私事,云知杭又陷入一片忙碌中。
他今天要跟一個珠寶商談合作,是筆上億的大單。
地點約在一處裝潢雅致的酒樓。
云知杭正要往包間里走,身后突然有人叫他,“知杭?”
回頭一看,竟然是程錦茵。
“你怎么來l市了?”云知杭詫異問。
程錦茵一身干練的職業裝,烏黑的長發挽起,露出光潔的額頭,和一雙明亮有神的大眼睛。
她道:“我在華香珠寶任職設計師,來陪我們老板出差。”
云知杭正是要跟華香珠寶的老總談合作。
他說:“還真是巧,我正要和你老板談合作。”
“緣分吶。”程錦茵笑了笑,隨后推開包間門,“云總,請進。”
云知杭笑了笑,華香珠寶老總,已經等候多時。
合作談得很順利。
晚上,他們一起參加晚宴。
程錦茵全程跟在云知杭身邊,幫他擋了不少酒。
云知杭神色淡淡,“你不用幫我擋酒,去歇會兒吧。”
“怎么,十幾年的交情,還跟我見外嗎?”
“沒有。”
說完,云知杭便以身子不舒服為借口,離開了。
其實他也是在學著避嫌。
畢竟上次陳曦那小丫頭,因為程錦茵,到現在都跟他賭氣。
云知杭心里無奈,坐上車走了。
程錦茵能看出云知杭的疏遠,默默咬了咬牙。
很快,她又笑了笑,反正宣示主權的目的,已經達到了。
*
自從那天云知杭叫她冷靜后,陳曦想了很多。
她覺得,這種境況,已經令她很痛苦。
明明看到云知杭和程錦茵關系親密,她卻問都不敢問,像個怨婦似的,自怨自艾。
或許,是時候該提分手了吧。
陳曦低著頭,擦了擦眼角的淚珠。
再抬頭,她眼底的霧氣已經消失不見。
心不在焉地走在校園的路上,陳曦神情恍惚,一時不察,撞到了人。
未見其人,先聞其聲。
“你眼睛是瞎的啊,走路不會看路嗎,真是晦...陳曦?”
話還沒說完,任纖纖蹙眉叫她名字。
陳曦見到她,淡淡嗯了聲,轉身便要離開。
可她剛往前走了一步,就被任纖纖擋住路。
她一開口,語氣帶著幾分明顯的幸災樂禍,“跟你那位帥氣多金的男朋友,現在怎么樣?”
陳曦抬眸,冷聲說:“這跟你有什么關系?”
任纖纖噗嗤一笑,“你問跟我有什么關系?那我回答你,沒有任何關系。不過我這個人,喜歡看戲,尤其是你演的好戲。”
“你什么意思?”陳曦蹙眉。
任纖纖掩唇,“看你這副樣子,跟云知杭分手了吧。也是,人家在外面又找了個漂亮女人,還會在乎你這種窮酸學生嗎?”
“你在說什么?”
“看來你還不知道。”任纖纖拿手機翻了翻,然后將屏幕對著陳曦的臉,“瞧瞧,這里面,是不是你親愛的男朋友啊?”
陳曦瞳孔微縮。
她的眸中,倒映著云知杭和程錦茵相視而笑的畫面,這么一瞧,可真是...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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