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熟者,騎白馬,年歲二八,目秀眉清。
穿白色錦衣,束吞進獸頭連環帶,端得是鮮衣怒馬,好個氣派。
此人與林秀也未有過交集,只是聽符良允說過,他叫鄭琦,乃是鄭恒同父異母的兄弟。可雖兄弟,勢卻水火。且此人年紀輕輕,已有在榜欽天衛的身份。
且他直屬欽天閣,雖是個欽天衛,到了這地方上來,便是那欽天司司主,也得客氣三分。
除他之外,那第三人,也正是那欽天司的司主。
這三個人聯袂而來,居然追到了這里。不管他們是用什么辦法追到這來的,總歸還是有點手段。
林秀聳了聳眉頭,這三人都很令他討厭。
那鄭琦雖不相熟,但也因他跟鄭恒的交情,本能的也有幾分距離上的排斥。
至于欽天司主和巡檢陳嘯,那就根本不必多說了。
他們三人追到這,陳嘯策馬一躍,踏過溪水,去到了前路然后勒轉馬頭。
這是截道。
欽天司主和那鮮衣怒馬的鄭琦也一字排開,將這圍攏。
“琵琶骨都被穿了,居然還能跑出來,我倒是小瞧你倆了。”鮮衣怒馬的鄭琦冷笑一聲。
欽天司主摸著山羊胡須,其目光也主要是盯在那對叔侄的身上。
便是巡檢陳嘯也未多看林秀一眼。
從他們到了這里所展現出來的態度來看,林秀好比是個透明人一樣。
盡管林秀也是從監牢里逃出來的,但跟這對叔侄一比,其份量顯然就可有可無了。
林秀甚至可以肯定,如果自己跟這對叔侄分頭逃逸,這三人保準不會追他。
但可惜的是,眼下無路可逃。他即便在那三人眼里沒什么份量,這會兒也是休想離開半步了。
‘不過,這可是在山郊野外,我倒也不必怕什么。’
林秀看著周圍的荊棘藤蔓,心中大定,懼意自是毫無。
反觀那對叔侄,雙雙緊繃了身體,如同繃緊的弓弦,蓄勢待發。
尤其是那老叟,幾次瞥了林秀幾眼,目光不善。
大抵是懷疑這三個人是林秀帶來的,若不然,怎這般巧合,林秀前腳剛來,這三人后腳就跟過來了?
也直到巡檢陳嘯的一句話說出口后,才逐漸打消了他的這般猜測——“好你個卑賤的流民,押你在牢,居然還敢逃逸,那今日說不得就要將你這條賤命留在這里了。”
陳嘯策馬沖來,手里一把樸刀揚起,就往林秀脖子上劈來。
林秀本能地跌退到溪流里,然后往一旁的荊棘從退去。
待他剛想駕馭一旁的荊棘去勾住馬腿時,忽然一旁有塊巨石飛來,砰然一聲砸在了陳嘯的馬腹上,痛得那馬兒放聲嘶叫,前蹄一字而起,差點將陳嘯從馬背上摔落下來。
林秀扭頭一看,才發現扔石頭的人,正是尖嘴猴腮的黃統。
此刻他一臉獰色,讓他叔父后退的同時,也對林秀招呼著:“林兄,且退一邊去。”
這架勢,似是想還林秀的人情了。
林秀頗覺意外,也暗暗贊了聲是條漢子。
也就在下一瞬,黃統雙手下沉,以肉掌沉入溪水當中,當他雙手一翻,其掌心里翻滾著就有兩團水球洶涌出來。
黃統一掌打向陳嘯,另一掌打向欽天司主,那兩團水球怒飛而去,帶著長長的水漬拖尾。
巡檢陳嘯的馬匹因剛剛受驚,尚未安定下來,此時突然受擊,躲閃不及,馬頸上中了一下,竟見那水球宛若千鈞鐵器,剛一打中,就將馬頸擊穿。
嘩啦啦的血水當場噴涌,馬匹受驚亂跳,終是將陳嘯給從馬背上甩了下來。
但它也沒掙扎幾下,亂闖了幾丈遠,就扎入了荊棘從里,殞命了。
另一邊,欽天司主的馬匹本要受到當胸一擊,但欽天司主似也力大無窮,忽然拽著韁繩,恁是將馬匹強行挪移了三尺。
呼嘯的水球幾乎擦著邊兒,一閃而過,落在后方的石頭上,石破天驚,裂得粉碎。
‘好手段!’
林秀看得一詫,這般手段,還是他首次見得,不得不驚。
可黃統這邊剛動手,那鮮衣怒馬的少年就從馬背上一躍而起,他也不用武器,只探出一拳,拳勁涌動間,似有烈焰熊熊燃燒。
“當著我的面,還敢逞兇?”
鮮衣怒馬的少年鄭琦怒拳墜下,黃統再次將手探入水里,然后一掌劈去,同樣的水球噴涌,力可裂石。
可在撞上鄭琦那烈焰火拳的時候,那水球直接嗤嗤震散,冒出了大量白煙來。
鄭琦破開水球,拳風余勢不減,依舊落去。
黃統馬步扎開,只得再出一掌與之相對。
最終,二人拳掌相交,溪流里砰然乍開一圈氣流來。
水漬飛濺,無數的碎石也是四下亂飛。
黃統背后才愈合的傷口,當場崩裂,飆出兩束烏血來,接著他的嘴角更是溢出血液。
鄭琦的拳風勁猛,便是全盛時期的他,尚不是其對手,遑論現在?
當他忽然以另一掌突擊而去,鄭琦身法飄逸,身在空中尚未落下,就以拳勁借力,反向一個鷂子翻身,輕盈地落在了兩丈之外。
“手下敗將,我能擒你一次,就能擒你第二次,若不想自討苦吃,最好是束手就擒。”鄭琦蔑然道。
“嘿,束手就擒?你做夢!”黃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,習慣性地怪笑兩聲。
他雖嘴巴夠硬,但誰都看得到,他剛才接了鄭琦一拳,此時那右手已在輕微的顫抖。
欽天司主看起來老成持重,從頭到尾沒有要動手的意思,他的目光不知何時只盯住了那位六旬老叟。
只要那位六旬老叟不動,他也暫時不會動。
至于那黃統,之前本就是鄭琦擒拿的,如今也自該由他解決。
如此一來,目標也就分工很明確了。
那巡檢陳嘯死了馬匹,感覺顏面有點掛不住,手中樸刀一動,砍斷路旁一棵雜樹,一刀斷口,鋒利絕倫。
既然欽天司主和鄭琦都有目標,那他自然不能閑著。
瞅準林秀,再次逼近過去。
“流民賤戶,這下誰又能來護你?”
黃統眼下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,那六旬老叟也不敢輕易動作。
陳嘯殺意涌起,要以鮮血,祭祭手中樸刀。
林秀見他來勢洶洶,心中也覺好笑,為什么你會覺得我要人護著?
眼看陳嘯逼來三丈、兩丈、一丈,他的手也忽然深入懷中,摸出一物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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