容闕冷著臉,盯著她。
沈幼凝蹙眉,毫無察覺,嘴里還在嘟囔,“四哥不能動……”
他俯身下來問她:“為什么不能動?”
“喂飯……”
他拳頭緊緊握起,喂飯是嗎?照顧得的確貼心。
沈幼凝睡得不甚安穩,飯喂得太多,連夢里都在追著謝司衍,更可怕的是,把人追到掰過來又變成了容闕,嚇得她一下就清醒了。
夢里的人還死死地盯著她。
更嚇人了。
她縮起了肩,一時分不清是夢還是現實,直到指間碰只到了他壓在自己身側的手指,溫熱的體溫讓她瞬間清醒過來,“王爺?”
容闕的眼眶有些紅,這讓她下意識地想起了掉入亂葬崗的那一日。
又想起這屋里還有一個茯苓,她怕得不行,想從他身下溜走。
容闕卻將她按了回去。
眼還紅得嚇人。
沈幼凝顫顫巍巍:“王……王爺……你你服藥了嗎?”
他不言不語,連自己都不清楚,想做什么,又該回答什么。
那日他因殺了吊睛白虎發了病,雖然不記得做了些什么,但看她的眼神也知道,定是讓她恐懼且不能接受的。
可之前,她明明還口口聲聲地說,她是他的人。
他不說話也不知道自己會做什么,便遵循著身體的本能將她按了下去。
沈幼凝身上還纏著他的被子。
她原本就應該是這樣留在他身邊的。
他伸手落在了她壓得實的衣服領口。
沈幼凝確定,他是發病了。
可茯苓還在這里。
她推開了他的手,想起身跑出去,他卻攔腰將她按回到榻上。
她急得六神無主,茯苓看到會生氣的,皇后也會生氣。
她壓低了聲音提醒他:“王爺……藥在哪里?”
她就是他的藥。
他的目光下轉,沈幼凝卻急忙捂住了胸口,她不能在讓自己做他的藥引了,況且她服了解藥已經沒有藥給他了。
她這防備的姿態徹底激怒了容闕,他翻身而起壓在了她的身上,低頭就想摘取那日思夜想的紅潤。
沈幼凝卻死死抵著他的胸膛,可惜她的力量跟他比起來,實在太微不足道了。
眼看他要逼近,她急得亂扭起來,“容闕!你不能這樣對我!”
她已經不是定南王府那個可以任他拿捏侍妾了。
想要她,那就明明白白來求娶。
容闕不管不顧。
下一秒一把匕首便抵在了他的脖子上,“公主說得沒錯。”
匕首的尖端正好在她眼前閃著寒光,斤得幾乎要扎進她的眼睛。
沈幼凝嚇了好大一跳。
這把匕首是開過刃的。
沈容闕皺眉起身,她嚇到她了。
茯苓也跟著他直起腰來。
那匕首的刃就沒從他脖子上挪開過。
沈幼凝又怕茯苓傷到他:“茯苓姐姐,定南王是發病了,不要傷了他。”
茯苓也在猶豫,這可是容闕,她還盼著他上戰場將大公主帶回來呢。
因著這一通折騰,容闕那藏在衣袖里的佛珠也隨之落了下來,沈幼凝又手疾眼快地撿了起來。
她自己做的東西,她自是認識的。
她走到他跟前,“你還留著嗎?”
她以為他早已丟掉了。
容闕雖然有過片刻的驚慌,但仍是飛快地鎮定下來:“抽屜里隨便拿的。”
沈幼凝輕笑了一聲,好一個隨便拿的。
這樣廉價的手串與那些紫檀珠放在一起,也顯得過于廉價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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