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白清清以為自己受罰就夠了，可那件事帶來的影響，遠遠比白清清一開始想象的大得多。
父親大怒，也特意囑咐讓她近日不要輕舉妄動，好好在王府里低調生活。
“王妃，妹妹知錯了，還請你不要和我計較。”
強壓下心中的不甘心，白清清只能做出一副被姜綰的氣勢震懾到的模樣，順勢道了歉。
她微微福了福身，打算起身離開。
“我讓你走了嗎？”姜綰盯著她的身影，冰冷的聲音不帶有一絲溫度。
她能敏銳的察覺到白清清突然改了主意，想必是上次賞荷宴的事讓她心有余悸。
這樣也好，姜綰挑起眉頭。
白清清停下腳步，一雙柳眉微皺著，反過來問道：“不知王妃姐姐，還有什么吩咐？”
對于她口中的改了稱呼后的‘姐姐’，姜綰譏諷地笑笑，眉眼深處滿是毫無溫度的冷酷。
“吩咐倒是沒有，只是想提醒你，此事怕是王爺早已知曉，你此時前去告知，無用。”
以戰玄墨的性子，即便剛剛蕭氏和盤托出了此事，他又怎么不會去調查呢？
她并沒有鬧出大亂子，戰玄墨亦不會放在心上。
白清清去告狀，并不會收到滿意的結果。
什么？白清清蹙緊眉頭，面帶疑惑，她不明白姜綰的意思。
難不成姜綰是怕了嗎？
果然！她肯定是怕了。
想到這里，白清清臉上的疑惑轉為了得意。
她掩蓋情緒，故作擔憂地說：“王妃姐姐，請你放心，妹妹并非去告狀，只是想將此事交給王爺處理，省得此事鬧大，鬧得無可挽回的地步。”
此時，白清清那張人畜無害的面龐上，盡是擔憂。
“那你就去吧，好走不送。”
看她還真是聽不懂人話，姜綰也懶得跟她廢話，便讓她起身離開了。
看著她離去的背影，姜綰便知道今晚可能是個不眠之夜。
即使只是替身，但以戰玄墨對白清清之前的寵愛程度，足以讓她夜不能寐了。
夜晚。
月色如水，黑色漸漸的涂滿了整個夜空，只剩下了星星點點的光，和那一個圓圓的月亮，照耀著一方天地，月光灑射下來，樹影搖晃，推動一地的斑駁星點。
“小姐？小姐？”
竹月意識到姜綰的走神，連忙在她眼前揮了揮手，幾道大聲的呼喚，這才喚回了姜綰的神志。
“啊？什么？怎么了？”
原本在欣賞月光的姜綰回過神，像是懵了似的看向身邊的竹月，疑惑的詢問著。
竹月看著自家主子這懵懵懂懂的模樣，無奈的大聲回應著。
“我說！聽說好像過幾日就要到太后的生辰啦！”
“嗯？真的嗎？”姜綰反應過來竹月的話后詫異的反問著，和竹月確認著這個消息。
竹月聽后反而有些不解，“當然是真的了。我怎么可能會騙小姐你呢？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姜綰笑著說道，她又想起什么，又對竹月囑咐道：“你身子才好了沒多久，先回去休息吧，一會王爺和白清清可能會來。”
什么？
竹月下意識有些驚訝，但還是很快退了出去。
半刻后，院子里一個黑色的陰影投射下來，擋住了原本的風景。
他們來的時候，姜綰正坐在窗柩前托著腮，懶懶的抬眸便看見戰玄墨來了。
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明顯，姜綰望去，發現他的身后還跟著白清清。
該來的遲早會來的，姜綰心中絲毫不懼。
“臣妾參見王爺。”
見戰玄墨站定，姜綰面色如常，沖著他微微一施禮。
白清清從戰玄墨身后走出，淡淡的說：“你還沒睡啊，姐姐。”
“嗯，不知王爺二人深夜前來，所為何事？”姜綰明知故問，又對戰玄墨微微一笑，笑容里卻絲毫沒有感情。
戰玄墨的語氣倒是平淡，令人聽不出來他的喜怒，“聽聞你今日去裴將軍府鬧了一場？”
“是幫忙。”姜綰特意強調一句，面色依舊平靜，像是他們現在在討論的是其他人一樣。
“哦？本王怎么聽說，王妃你可是把裴將軍氣得不輕啊？”戰玄墨一雙冷冽的眸子盯著她，嗓音低沉，“這又是怎么回事？不知道王妃是否知道？”
“也許是因為裴小姐的舊疾，惹得裴將軍不快吧。”姜綰神情淡然，無所謂地攤攤手回道，“我怎么會知道呢？王爺。”
姜綰抬眸，灼灼的目光落在了戰玄墨的臉上。
那一張鬼斧神雕的面龐上沒有悲喜，令人看不出來他的態度。
姜綰勾起紅唇，故意用容易讓人引起誤會的輕佻語氣說道：“原來王爺深夜前來是為了怪罪，臣妾還以為王爺是聽了皇嫂的話，今日要與臣妾睡在一處呢。”
此話一出，白清清臉色一變。
什么要睡在一處？
“臣妾今日救了裴小姐，裴將軍不會因為臣妾的幾句話就懷恨在心吧？臣妾聽聞，裴將軍還說要重金酬謝呢。”姜綰輕飄飄的說完，目光落在了旁邊的白清清的臉上。
“也不知道王爺從哪聽來的小道消息？臣妾受委屈也就罷了，這是把裴將軍當成什么樣的人了？此事傳到裴將軍耳中，可如何是好？”姜綰一副為大局考慮的模樣，簡直是在復刻之前白清清借題發揮的姿態。
此時，白清清面露詫異，她從來完全沒有想到事情會如此反轉。
她的小廝傳來的消息里只提到了裴將軍生了姜綰的氣，可她不知道姜綰還救了裴彥云，那可是裴將軍的獨女。
怪不得今天姜綰故意讓她去告狀，白清清頓了頓，原來是在這里等著她呢！
這個該死的女人！
一時間，白清清簡直恨的咬牙切齒。
可顧慮到戰玄墨在場，白清清卻只能乖乖的站在戰玄墨的身側，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，小聲道：“王爺，天色也晚了，要不我們先回去吧，不要打擾姐姐休息了。”
錯過機會，白清清只能選擇以退為進，避開姜綰的風頭。
“那好，清清，要不我先叫人送你回去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