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玄音話音剛落，姜綰嘴角冷笑一聲。
她就知道，這六皇子的母妃不會這么輕易放過她。
在這等著她是吧。
“方才都有誰離席了？”皇帝戾聲詢問，“自己站出來，別等朕，挨個問！”
姜綰站了出來，皇帝臉色愈發難看了，眼底的怒火遮掩不住。
姜綰她低頭作禮，恭敬的解釋說：“是我方才出去透了一口氣。”
“這么說，除了姜綰之外，便再沒有別人了”趙玄音故作驚訝的問道，“墨王妃你好端端的，干嘛去毀了皇上心愛的連慧花呢。就算心下不滿讓你跳舞，你也不能這樣干呀。”
趙玄音一番話，既指責了姜綰的不是。
更是把姜綰這么做的原由都扯到讓她出彩的舞上。
原本對姜綰舞姿滿意的皇帝也拉了臉，不悅到了極點。
“皇上，此事一定有蹊蹺！”姜綰心知是怎么回事，當然不可能白白背鍋，“求皇上明鑒，妾身方才遇到一個神色慌張的宮女，此事想必與她脫不了干系！”
“你該不會是想找個替罪羔羊吧？”祝無念冷哼一聲，“現在你才是懷疑的對象，結果你說是宮女，想找個宮女頂罪，墨王妃打的好算盤啊。”
姜綰眼神冰冷，毫不猶豫，立刻指著趙玄音身邊的宮女，說道：“連慧花香氣雖清雅，卻留香持久，沾上之后兩日都不會散，陛下只要派人聞聞妾身與那宮女的身子，究竟是誰身上有味道，便知道毀花者是誰！”
哪怕她被那宮女不小心撞一下，但想要沾染上味道也沒那么容易。
那宮女頓時慌了神，沒想到還有這出，下意識的往后縮。
皇帝沉聲下令，讓身邊隨侍的內官去檢驗，果然聞到那宮女身上的花香。
“啟稟皇上，這宮女身上確實有連慧花的味道。”
“奴婢，奴婢是正好路過沾染上的。”那宮女辯解著，“宮中有不少人路過可能都沾染上了香味，請皇上明鑒。”
姜綰聽她這么說笑了，“不好意思哈，忘了說了。確實路過或多或少都會沾染上一些香味，但最關鍵的是，連慧花根莖的漿液很難洗掉。漿液是綠色，想必你此刻手心是綠色的吧？”
姜綰說完，侍衛便查看了，回稟皇上，確實如她所言。
宮女癱倒在地上，她不敢相信做的那么天衣無縫竟然也被發現了。
“皇上饒命，皇上饒命，奴婢是一時鬼迷心竅。”宮女跪在地上額頭都快要磕破了。
她看向趙玄音，趙玄音臉色難看到了極點。
眼神布滿了威懾，好似在說，這宮女只要敢暴露她，她的家人都得死。
宮女心灰意冷，皇帝勃然大怒，當即便下令將那名宮女斬殺。
“姜綰有罪，請皇上責罰。剛剛未能第一時間告知是因為，這連慧花根莖沾染上了顏色卻很好去掉，只要用茶水便可以洗凈。這才暫時隱瞞。”
姜綰說完，目光落在趙玄音身上。
只見趙玄音整個人都快要氣炸了。
怎么也沒想到竟然被一個丑女擺了一道。
皇上擺了擺手，恕她無罪。
姜綰松了一口氣，沒有注意到祝無念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驚艷。
賞花宴被打斷，皇上也沒了興致，席上的氣氛不大對勁，所有人都懨懨地不說話。
就在眾人都不敢說話的時候，姜綰主動上前，又開口說道：“皇上，妾身有辦法讓連慧花重現風貌！”
此話一出，全場嘩然。
戰玄墨皺眉看著姜綰，眼神里劃過一絲警告之意。
和你無關，你澄清了，算你聰明。
可和你無關，你非要上前湊一腳，這叫蠢。
“這連慧花已毀，你有什么辦法重現其風貌？”皇帝面露狐疑，瞇著眼睛問，“墨王妃，你可知，若是你做不到，便是欺君之罪！”
“妾身并不是說大話，等妾身做好以后，皇上再評判妾身是否欺君也不遲。”
姜綰跪在地上求道，“若是妾身做不到，任憑皇上責罰。”
皇帝看了姜綰一眼，應道：“既如此，你便去做吧。”
姜綰心中一喜，立刻又開口求道：“妾身需要準備一些東西，還請皇上身邊的主管公公安排。”
姜綰思來想去，這皇帝身邊的太監總管總不至于受其他人擺布吧。
“你去看看她需要什么，都給她安排好。”
皇帝神色一頓，轉頭看向自己身側的心腹李公公。李公公應了一聲，按照姜綰悄悄在耳邊吩咐的，利索地準備好了東西。
“謝皇上。”
姜綰半彎折腰作禮，溫潤中帶著些傲骨的氣息，像是冬日里的臘梅，只需一眼便讓人移不開眼睛。
看著姜綰在人群里出挑的樣子，輕風低聲對戰玄墨道：“主子，這王妃也太出風頭了，若是待會兒她不能恢復連慧花，豈不是連累整個墨王府？”
戰玄墨怎會不知，但他也清楚這女人也不是個吃虧的主，想來也衡量了利弊。
“先看看她要做什么。”戰玄墨搖了搖頭，淡聲道，“事已至此，本王也想看看結果。”輕風有些不敢相信的看向戰玄墨，竟從主子眼里發現了一絲期待。
所有人都不知道姜綰要搞什么鬼，但都抱著看熱鬧的想法，這世上莫非真能有人妙手回春不成？
接著，姜綰則去了一趟花房，在滿地殘落的連慧花中挑出了些能用的，緊接著，她當著眾人的面，將這些花制作成了干花標本。
眾人不認得她手中擺弄的東西，只覺得古怪又神奇。
一旁，大皇子見此也不由得出言勸告，低聲提醒，“墨王妃雖有些小聰明，卻也太按捺不住自己，遲早有一天會闖下大禍，還需得費心調教才是。”
戰玄墨聽了這話，目光沉了三分。
大皇子這話說得不錯，太過出挑，確實會引來不少麻煩。
標本制作完成后，姜綰將其雙手呈上給皇帝看，并恭敬的低頭解釋說，“這花朵做永生花之后，便可以永久保存，無論皇上何時想看，只要拿出來，便可一睹連慧花的風貌。”
姜綰手中的花捧顏色鮮妍，完全不輸真花半分。
現已是深夜，月色清絕，連慧花沐浴在月光下，寒凝帶露，如一簾清遠的幽夢。花影隨韻輕舞，如水月色輕輕穿過，回映著明月的清輝，萬物都在月色中豐盈靈動起來。
眾人看得新奇，就連皇帝也不例外。
“永生花？”
皇帝驚訝地重復這個名字，深深的看了姜綰一眼，又滿意的點點頭，“這名字的寓意倒是不錯，這花捧瞧著也好看，看來墨王妃果然有些本事。”
姜綰趕忙跪下來，拍馬屁地說，“多謝皇上稱贊，姜綰今日有幸頭一次目睹真龍天容，這永生花永不凋謝，也恭戰皇上萬壽無疆。”
皇帝被哄得開心，朗聲笑道，“墨王，你這側妃教養得不錯，是個懂事的人。賞墨王血如意一柄，再次賜你這側妃白銀萬兩。”
末了，皇上看向一旁的皇后，輕輕撫摸她的手，又打賞道：“朕瞧著這永生花不錯，皇后鐘愛連慧花，那便賜給皇后吧。”
賞給戰玄墨的東西，姜綰不知道價值多少，但白銀萬兩，一聽就很多！
“謝皇上賞賜！”
姜綰美滋滋謝恩，心中暗想：果然還是皇帝的大腿粗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