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也不是所有長老都同意，輩分最高的太上長老緩緩站起身，掃視浮躁的眾人。
一手拈須，厲色說道：“此事我不同意！仇自然是仇，但就這樣將宗門牽扯進去，實為不妥，楊江小子，你若是真有本事就自己提升修為去把張天霸斬了。”
在他看來，恩是恩，怨是怨，張天霸固然該死，但卻不該如此魯莽行事，哪怕楊江作為圣子，也沒有做這個決定的資格。
“依您之言，咱們就該放任張天霸繼續成長！來日大難臨頭時，怕是他連理由都懶得找了！”楊江繼續爭辯道。
“你沒有替宗門做決定的資格，只有掌門才有，只不過掌門如今閉關，我這個不理事的老頭子也就不能由著你們胡來！”太上長老看向楊江，那雙鷹眸緊緊注視。
堂中多數長老都是贊同去斬草除根的，更何況七境的太上長老本來也不剩下幾年的壽元了，多半也沒有再突破的可能，如今倒是惜命。
楊江也是一笑，看向臺上長老自信說道：“掌門閉關之前，我就問過此事，當時掌門給了我自行決斷之權，太上長老，你還是好好看著吧。”
“老頭，你不過是活得久些，否則以你的修為，如何能當太上長老？”另一長老也出言譏諷道。
“好了，兩位長老，都別爭，那我們就以人數來決定是否圍殺張天霸好了。”楊江開口道。
“哼，人數？你們就任自妄為好了！”太上長老冷哼一聲，甩袖離去。
若是以人數來說，如今在場的多數長老都是贊同的，就連這場會議都不過是走個形式。
既然是這么個結果，他再說下去，反倒是他不識抬舉了，還不如就此離去。
楊江迅速主導了這場圍殺，而一眾長老也沒有反駁的意思，既然要圍殺，那定是傾巢而出，共同去圍殺張天霸。
不久，會議結束，再動手之前，他們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。
楊江來到練劍坪外，此時東方棄正在磨合戮仙劍，若是不能很好地掌控這般神器，就不能完全發揮出這劍的威能。
“師弟，還在修煉呢？”楊江看向東方棄。
“嗯，大師兄你有什么事嗎？”東方棄停下修煉，轉頭看去。
“是有關張天霸的，宗里決定派出所有長老圍剿他。”楊江走近東方棄身邊。
“嗯。”東方棄麻木點點頭，并沒有多說什么。
“這件事，到時候師弟你就不要參與了，師兄也不想讓你為難，剛好宗內也需要人留守。”楊江繼續說道。
“是，大師兄...其實我不會再猶豫了。”東方棄握緊手中的劍，再次回頭去修煉。
對楊江來說，東方師弟不參與或許才是最穩妥的，萬一再次相遇之時，師弟生出什么異樣，或者搖擺不定，對他們來說都是致命的。
到還不如將東方棄留下來看守枯梧山，也不至于他們外出的時候，宗門生出變故。
“師弟，宗門暫時還不會出手，若是出手必是做好了萬全準備，你好生磨合戮仙劍吧。”
春風漸暖，枯梧山上也是這般，東方棄繼續練劍。
或許正面一戰，他未必回輸給張天霸，可是他猶豫了，握住劍的手終究沒能拔出劍來。
張天此時也來到了枯梧山地界的一處城池內。
“我還以為一入枯梧山地界，瞬間就會有人來殺我呢。”張天霸悠悠朝城內走。
等完全走出枯梧山地界，再去稷下學宮看看齊開云，不知齊開云是何種反應。
步入城中，張天霸依舊是來到一處客棧內，這一路悠閑走來，倒是把青云步學了一些，雖然算不上精通，但至少能用。
“婉兒，你為什么不加入圣地呢？我記得你早就來了上界的吧，粱月沒讓你一起走？”張天霸對南宮千婉問道。
“沒有，是我自己要去找你的，月姑娘也陪我去了，我們原本就是從南疆一路過來，打聽到你的消息，才前往涂山，恰好遇上了計計博他們。”
說到這，南宮千婉的話語戛然而止，她雙眸死死注視著張天霸，繼續開口道：“天霸哥哥，那個狐妖是不是真的有了你的子嗣？”
“時間上來看，差不多再過上一段時間，就該生產了，狐族和人族的產期一樣嗎？”張天霸半笑著說道。
“天霸哥哥...”南宮千婉唇齒緊咬，依舊十分認真。
“...”張天霸沉默不答，許久后才開口道，“所以呢，你想知道什么呢，是想知道我是不是自愿的嗎？還是想知道我對狐妖是愛是恨，南宮，我虧欠你很多，但不意味著愧疚就會變成愛，我想你們都一樣，像司徒...”
愛本就是自私的，愛本就是不愿與人分享的，誰都希望自己是唯一的，但此時張天霸絕無可能。
“那是我耽誤你了嗎？”張天霸再次開口。
也需有一天他會把這些姑娘都迎娶，但他始終知道這些姑娘都是獨立的人，她們不是棄之而去的物品。
“不是，我只是有些擔心你，天霸哥哥要是有什么事，還請告訴我，我會一直相信你的。”南宮千婉拉住張天霸的手。
“好了，我知道了，但我真的沒事，放心吧，若是我真的變了，你們到還不如直接殺了我。”
張天霸再次向前走去，南宮千婉默默跟著，玉如霜也只是聽著二人的話，什么也沒說，她只是覺得二人講話都好復雜，明明簡單的事為什么要說的那么復雜呢。
客棧內一桌小菜緩緩上了。
不過，百曉生居然真的沒有主動找自己，他究竟有什么打算？
沒有明確的證據，但從落日城的那一次，再結合后來的事，百曉生多半也是和某人做了什么交易。
那個心魔一定存在，就是不知道他究竟是原主，還是我自己。
張天霸的目光逐漸變得深邃，再次蒙上了一層渾濁，他自然信任自己身邊的人，但越是這樣才不能把她們牽扯進來。
深諳心中事，只與死人說。
“好吃。”玉如霜用筷子夾起一塊肉塞入口中，細細咀嚼。
“算了，先吃飯。”張天霸拿起碗筷。
南宮千婉知道，天霸哥哥心中肯定有事，只是她不能再問。
天霸哥哥為什么不愿意說，是不相信我嗎？
不，不會的。
南宮千婉也低下頭拿起碗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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